白马河滩

【手岛伯朗✘野田昊】池夏(一)


手岛伯朗推过铁皮饼干盒,野田昊打开盒盖,被珍藏的是他童年少年照片,于游乐园、野田大宅院子、学校,琳琳种种。

手岛伯朗有耐心,磨着茶粉,"我一直知道你,几次深夜心悸惊醒,想来是你从鬼门关又走过一遭,便起来敲钟拜佛。早些年想回家,念及你身骨,只能远远望着你,这几年心境渐平,倒不愿回家,唯愿你平安了。"

野田昊易乏,手脚冰凉,换了手岛伯朗的睡衣,赖在他被窝里,覷目兄长手中木臼一圈圈转动,深绿色的茶粉贴钵壁,又簌簌落下,落至野田昊视线不及之处。

手岛伯朗的声音越飘越远,笼了一层绢纱似得,"我知道你养了一头叫Nino的小象,也知道你在幼稚园毕业礼上扮大雄,年纪渐大一直不喜欢和女孩子交往,再后来认识了个叫Kiko的中国小姑娘。'山中无岁月',我遥遥望着你的前半生,似活过两世。"

野田昊心脏微痛,虚握几下拳,手岛伯朗起身拉开木窗,又夹腋将他托起,靠在壁龛旁,盛夏的热风吹过,方好了些。伯朗摊手无奈,"喏,胎里抢了你的骨血,你才这般单薄。"

野田昊伶仃长大,多了手足,快意新奇,拽着伯朗宽袍广袖,软了调子眨眼讨喜,"不妨事,残喘罢了,死不了。"

伯朗宽仁,扶他躺下,起身关灯,窸窸窣窣钻进被窝里,拉着野田昊手腕,脉搏微绵,一下下跳在他心头。他想,'若是两人一处长大,又不知是何光景。'

野田昊趴在伯朗身上,嶙峋凉意,下巴抵他胸膛,笑得像只禾狸,"你呢?你知道我,我却不知道你。"

伯朗寥寥数语,"剪麻绳系风铃,拜天照大神,也祈祷各方神灵,抱着比我还高的笤帚扫参道,挂绘马,写御朱印……平日去地方学校念书,放课后尽是琐碎有趣的事。"

"母亲常来看你么?"

"每旬一次,你居然没发现?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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